慶元確實是個人杰地靈的地方,在這里,不僅有著極其豐富的人文景觀,還有著許許多多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稀有財富。慶元方言就是這樣的一宗寶貝。
請聽聽國內外的專家學者如何評價慶元方言——
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研究員、中國音韻學研究會理事、學術委員鄭尚芳:“慶元方言是浙西南方言中保存很多古老特色的吳語方言,很有研究價值。”
北京語言文化大學教授、方言與地域文化研究所常務副所長曹志耘:“慶元方言位于吳語和閩語的交界地帶,保存大量古代漢語的特征,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。”
上海師范大學博士生導師、上海師大語研究所常務副所長潘悟云:“慶元方言對于漢語史的研究來說,實在是一個難得的語言寶庫。”
日本愛媛大學語言學教授秋谷裕幸:“慶元方言保存古音如此之多,實屬罕見,堪稱方言中的‘活化石’。”
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李小凡:“慶元方言給予我們的學術營養是豐富而又稀有的……”
人們也許要問:方言隨處都有,何以惟獨慶元方言能夠與眾不同,特顯珍貴呢?這樣的方言到底是怎么來的?又到底是誰創造出來的呢?
我們的答案是:這與最先來到慶元,最早開發慶元的吳姓先人有關,與歷史文化村的大濟人有關。
唐代以前,慶元尚屬一個待開發的地區,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,自從一個叫做吳祎的京官和他的家人避亂來到這里之后,面貌才開始改變。
吳祎是晚唐時人,為避董昌之亂,于公元904年舉家遷來慶元,公元1004年又舉家遷居大濟,他和他的后人在這塊土地上不斷開發創業,繁衍生息,逐漸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家庭,其后裔遍布全縣各地,不少支系還向省內外擴展,有的甚至發展到了國外。據1988年統計,慶元吳姓人口共59864人,約占全縣人口數的1/3,是首屈一指的“慶元第一大姓”。
吳祎及其后裔不僅是慶元地方的開拓者,也是慶元文化的奠基者,慶元方言的締造者。今天的慶元人所講的方言,基本上就是吳祎及其家人帶來的當時的京城話與吳方言的混合物(因吳祎世代都在朝中做官,在吳語區山陰一帶也生活了較長時間)。后來慶元雖然不斷有外姓的人遷入,并且帶來了各個地方的方言,但都沒能形成氣候,這些晚來的方言很快就被吳姓人的語言“同化”了。
慶元方言之所以珍貴,除了保存的古音古字非常多之外,還有一個特別突出的特點,這就是她的文化底蘊異乎尋常的深厚。
如果你是個細心人,平時中要稍加留意,就經常可以從人們的交談中聽到“……之故”、“無良”、“多謝”、“不堪言”、“猶則可”、“苦無當”、“心不在焉”、“貪得無厭”、“死而無變”、“不能之夠”、“顛倒乾坤”、“有你何多,無你何少”之類的文言詞。而這些文言詞又往往出自于識字不多甚至一字不識的農婦村夫之口。這種現象,曾經讓許多外來的客人們為之驚奇不已。
再從形容詞程度的表現手法來看,慶元方言中表達得尤為精彩。她不像普通話那樣只有“很”、“極”、“非常”等幾個程度副詞作點綴,而是差不多每個形容詞都擁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修飾詞。比如“很硬”、“很軟”、“很輕”、“很大”、“很滑”、“很緊”、“很苦”、“很黑”、“很暖”這幾個詞,慶元話分別叫做“鐵硬”、“鞭軟”、“砧重”、“屁輕”、“天大”、“鰍滑”、“鼓緊”、“藥苦”、“墨烏”、“灰暖”……。這種“用名詞作狀語”的表現手法,實在高明透頂,精妙絕倫!非常值得現代漢語的學習借鑒,并加以移植推廣。
吳祎世代都是讀書人,深知文化和知識的價值。打從卜居慶元伊始,就以傳播文化為已任,“耕讀繼世,詩禮傳家”。他們一方面辛勤耕耘,開拓創業,另一方面則不遺余力地致力于興學辦教育。經過一代接一代的苦心經營,“秀者為仕,拙者為農”,終于開創出人才濟濟、良材輩出的局面:一個不過300余人口的小小的大濟村,居然進士成堆,自宋仁宗天圣二年(1024年)至宋理宗寶佑四年(1256年)短短二百三十二年間,就陸續涌現出了26名進士,成為名副其實的“進士村”。
慶元方言之所以可貴,就在于她的締造者是無數文學功底特別扎實、具有特別出色的想象力和豐富創造力的文化人。
大濟是慶元吳姓的發祥地。正因為有這樣的歷史淵源,這樣的人文環境,才孕育出了這顆璀璨明珠——文化積淀如此深厚的慶元方言。
就某種意義上來說,慶元方言其實也就是慶元吳姓的方言,大濟人的方言。
慶元方言是18萬慶元人民的驕傲,更是這個縣吳姓子孫的驕傲,大濟的驕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