漸行漸遠的技藝——打鐵
漸行漸遠的技藝——打鐵
俗話說,“世上有三苦:打鐵、撐船、賣豆腐。”打鐵作為最苦的行當之一,隨著社會的發(fā)展,已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。老街角里,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,卻已經陪伴了練正德近40年……
一大早,后田老街一間木結構的房子里,就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。在這家名為練正德鐵店的鋪子里,店主練正德正掄著大錘,專注于打造一把柴刀。
16歲那年,練正德開始學打鐵,這一打,就是近40年。店面換了好幾處,但都在后田老街一帶。在他的打鐵鋪里,鐮刀、菜刀、剪刀、鐵鉗等常見鐵具擺放在顯眼的位子。門內擺有火爐、鐵砧、鼓風機、空氣錘和兩個裝滿水的鐵桶。在地上的一個角落里堆放著一堆鐵片,這些就是打鐵具的原材料。
“打好一把菜刀,一般要經過五六道工序,最少要2個小時,其中最繁瑣的就是敲形這部分。”練正德一邊忙活,一邊跟記者聊上了。
只見練正德拿著鐵片放到火爐內,埋在燒得火紅的木炭里。3分鐘后,他拿著鐵鉗把燒紅的鐵片夾到空氣錘下進行第一次錘煉。
“這只是第一次捶打,每次至少10下,接下來還要捶打50多次,才能打出想要的形狀。”練正德表示,10多年前,他購進了空氣錘,把前幾道捶打流程交給空氣錘來完成,這樣一個鐵具打好,也不會太累。
說著,鐵片已經被火焰煅燒的部分伸展了近一倍,隨著空氣錘的20多下敲打,尖尖的柴刀頭初具雛形。這時,已經冷卻的鐵片被重新放回了火爐里加熱。
在這之后,火爐、空氣錘來回更換了10多次,柴刀的模型初顯。練正德告訴記者,到這個步驟,空氣錘就完成了任務,接下來就需要進行手工捶打。
練正德熟練地用火鉗將燒得紅彤彤的鋼片夾著放在旁邊的鐵砧上,掄起大錘就砸,20幾錘之后,柴刀的刀鋒變薄了。又是一輪火爐、大小鐵錘的連番輪換,敲打聲叮當作響,原本還只是初具模型的柴刀已經完成了刀鋒、刀柄等捶打工作。
“別以為這樣就已經結束了,接下來還有電焊、拋光、冷卻等工序。”由于一直在火爐旁作業(yè),此時的練正德臉色通紅,汗珠不斷往下滴。對于此,練正德習以為常。
選料、加溫、盯火候、錘打、淬火、磨口……打鐵除了工序繁雜外,還特別考驗鐵匠的眼力,因為打鐵不像做木工,可以用尺子在木板上標示出規(guī)格,打鐵只能靠老師傅的判斷,不斷翻動鐵料打造出理想的鐵件,靠的是“功夫”。
打鐵是一門手藝活,憑借著精準的眼力,練正德總能精準地判斷打鐵力度和煅燒溫度,形狀各異的鐵料在他手里“聽話地”被打造成各種精美鐵器。由于打鐵質量好,還吸引了意大利的顧客。
“那會,有個青田的親戚買了把菜刀,恰巧,被來國內游玩的意大利朋友看到了,覺得鋒利又耐用,于是一次性買了20多把帶回國。”練正德笑呵呵地告訴記者,這是他近幾年接的最大單子。
回憶起剛學習打鐵的日子,練正德記憶猶新。那會,打鐵匠還是熱門的行業(yè),農民大部分以農業(yè)耕作為生,各類農用工具需求量多,銷量好,一個月賺的錢甚至是泥瓦匠的兩倍多。于是,練正德也步入了打鐵行業(yè),跟著師傅從一點一滴學起。
“每一個農具都是手工制作,一個農具成型,要打上千下,一開始學的時候,根本沒法掌握鐵錘的力道,每每是一天下來,手酸痛得很,直到一個星期之后才漸漸適應。”練正德說,和現在相比,生意就好比一個天一個地,現在一個月能賣出四五十件已經很不錯了,有時一個禮拜僅賣三四件。“吃香”的打鐵匠,日漸消失。
回憶起以往紅火的生意,練正德嘆了口氣。“這么多年來跟我學打鐵的也有十幾個,真正學會的只有3個人,最終堅持下來的卻一個都沒有。”練正德說,年輕人嫌打鐵這門手藝太苦太累,又不賺錢,不愿意學。
近40年的打鐵生涯在練正德身上烙下歲月的痕跡。由于長年對著高溫用眼,10多年前,練正德就戴上了老花眼鏡,兩個手掌也長起了厚厚的繭。
現在,日常僅有練正德一個人在鐵鋪里等著顧客上門。店里懸掛著的10多只鳥,是他的“好伙伴”。沒顧客的時候,練正德喜歡逗著籠里的小鳥,已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。
如今,以往在同條街上的打鐵鋪,僅剩兩家,其余的都關了門,轉了行。雖然打鐵鋪沒了往日的輝煌,但練正德說,只要能打得動,他的打鐵鋪一定會一直開下去,不為賺錢,只是這么多年習慣了,放不下這老手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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