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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時(shí)的我對山藥沒什么印象,喜歡吃山藥羹,是近幾年的事。
仍記得多年前同事送給我一塊山藥,褐色的外衣泛著點(diǎn)紫色,附著數(shù)不清的小須根,外形仿佛一只發(fā)胖的手掌,樣子實(shí)在不敢恭維。面對此物,我不知從何下手,于是放置一邊,束之高閣。
初嘗山藥羹,是在朋友家。朋友說自家種的紫山藥大獲豐收,邀我們?nèi)シ窒韯倮墓麑?shí)。微信群里,大家紛紛響應(yīng),于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個(gè)個(gè)都來了,擠滿了廚房。為了讓我們吃上一口美味的山藥羹,她早早就整理出了經(jīng)久未用的土灶。于是,大家擼起袖子開始干活,洗菜的洗菜、燒火的燒火。我負(fù)責(zé)刮山藥皮,山藥形狀不規(guī)則,要刮干凈并非易事,刮完一片,山藥就往外冒粘液,黏黏的、滑滑的,一不小心,呲溜就掉地上去了,撿起來時(shí),粘著一層灰塵,不易清洗,只得又重新再刮一次。朋友見狀趕緊遞來一雙手套,叫我戴起來試試,山藥果然聽話多了。
刮好皮的紫山藥像身著紫袍的精靈,從里到外都透著可愛。山藥有點(diǎn)大,先把它切成幾塊,再用刨子磨。山藥脆脆的,在刨子上飛舞著,不一會兒就磨了一大臉盆。土灶的火很旺,將整個(gè)鐵鍋燒得熱氣直冒。朋友將切成丁的瘦肉、金針菇和綠豆一股腦倒入鍋中,噼里啪啦聲不絕于耳。鍋中的菜在大火的燒灼下,漸漸軟趴下來,朋友加入一大壺開水,再倒入山藥羹,滿滿一大鍋,不斷輕輕地?cái)嚢柚剿幐䲟溥険溥昝爸荩阄稘u漸飄出來。
朋友們都覺得攪拌這個(gè)活好玩,紛紛要求體驗(yàn),輪著攪拌。我也搶過鐵鏟站在灶臺邊,順勢揮著鍋鏟攪拌,漸漸地,手酸了,腰也酸了,長時(shí)間站在灶臺邊對體力還真是一種考驗(yàn),突然間想起母親,她長年累月站在灶臺邊為我們燒飯,從沒抱怨過,想來還真不容易。眾人拾柴火焰高,嘻嘻哈哈之間,鍋里的山藥羹越來越香,饞得我們口水直流。朋友撒上一大把香菜,再撒入適量鹽,山藥羹終于可以出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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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色的山藥羹在香菜的點(diǎn)綴下,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絕美享受。嘗一口,粘稠的山藥羹里藏著好多寶貝,每一口都仿佛開盲盒一般,或吃到金針菇,或咬著瘦肉丁,驚喜不斷。山藥羹自帶的溫潤爽滑,幾乎不用嚼就已到胃里了,口腔里還彌留著山藥羹獨(dú)特的香味。哇,其貌不揚(yáng)的山藥居然這么美味!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,那一刻,我愛上了吃山藥羹。
大家像小時(shí)候一樣,端著碗筷,圍著灶臺一邊聊天,一邊品嘗著山藥羹,笑聲環(huán)繞廚房,快樂已溢出了房間。恍惚間,我的眼前又出現(xiàn)了那熟悉的一幕,那時(shí)也似這般場景,誰家燒了什么好吃的東西,站在門口吼一聲,左鄰右舍端著碗就來了。吃了什么已忘得一干二凈,但那種溫馨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。一碗山藥羹,拉近了我和朋友間的距離,大家聊到很晚,還意猶未盡。
父親告訴我,市面上的山藥最常見的有白色和紫色,白色山藥還可以細(xì)分成多個(gè)品種,其中就包括鼎鼎有名的鐵棍山藥,而本地種得比較多的是佛手形山藥,它矮小肥胖,適合南方的土壤。父親說山藥非常容易種植,不需要技術(shù)含量,一大塊山藥種子可隨意切成十來塊,每塊就是一顆種子,再把每個(gè)切面都沾上土木灰就可以放入土坑里了,土坑也不需要挖得太深,山藥自己會往地底下鉆。這是一種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就可以有收獲的菜,種下后,只需靜靜等待它長大就好。
山藥是一種藥食同源的食物。父親見我們喜歡吃,于是種了三四顆,秋收時(shí),竟收獲了一大堆山藥。父親滿臉笑容說:“哎,一不小心種太多了,吃不完,這可如何是好?”我說:“交給我吧,我約上三五好友,也來做一鍋山藥羹。”
寒意漸濃,是到了吃山藥羹的時(shí)節(jié)了。